鬼仔洞
蔣為文
「
TaN,是好iah boe啦?...」「
Liam-mi好a,Liam-mi好a...」咱講
chia是2100年的南台灣--高雄。自從高雄發展做全亞洲siong大的工業城了後,所有水庫、河流的水long無夠工業用,雖然「北水南飲」的管路早to設好,毋過聽講自來水一經過嘉南平原,to會因為土裡的重金屬、廢物kap病毒chng-thang管路,造成污染。M-chai-iaN的人lim tioh,會ui嘴先爛,soa來是嘴舌、食道、胃、十二指腸。Chit種病本身boe乎人致死,但是你會因為嘴爛、胃爛,造成無法度食物件,活活去乎iau死。聯合國衛生組織已經ka chit種病例宣判做22世紀黑死病,造成病害的病毒定名做「台灣特有X病毒」。To是因為南台灣的水long boe lim=chit,所以ti南台灣有一個新興的行業,號做 “礦泉行” 。聽名to chai,伊kap瓦斯行kang-khoan,你to lou一通電話,毋管你toa 5樓、10樓,kui桶的水to ka你gia kah到。
「南天礦泉行」算是
chit-e新興行業lai-te的老字號。頭家人人稱伊做 “財哥” ,因為財哥的經營手腕好、變-khiau緊、服務koh讚,所以人客叫水的電話是響kui kang,m-bat停過。聽講最近koh beh toa台北成立分公司,因為伊已經掠準北台灣的遠景。Chit kang,財哥ham一陣水井開發人員ti中央山脈的某山區,當teh進行探勘工程。
原來,礦泉行賣的水分做
2種:一種是來自南、北極的冰角,用船拖tng來高雄港liau,chiah分批裝入水桶,chit牌號做「極品」。另外一類是toa山區開發水井,只要無chham tioh X病毒,to theng-好入loe桶仔來賣,chit牌號做「聖水」。「極品」ham「聖水」ti南台灣的礦泉業佔有一半以上的市場,毋過最近聽講南極teng-koan的臭氧層lu破lu大khang,消費者恐驚日頭射線會對「極品」產生類似X病毒的污染,致使「聖水」一時得搶市、ka-iah起來,連庫存的long無夠thang賣。唯一辦法tioh是趕緊走chhoe新的水源,anne銀票chiah會像水泉噴出來,源源不斷。Chit-pai的探勘無像以前hiah順利。「Chai-khi一出門to先踏tioh狗屎,soa來Bian-luh 3000 koh ti路裡kap人sio-e。Anne無-taN-kin,講啥物阮tau死人,beh福州杉iah薄板仔的,幹!Kha m-tioh koh問問he啥物話?」財哥na kiau na怨嘆。
「
TaN,是好iah boe啦?」財哥phui一嘴檳榔了問。「好勢
a,好勢a,一切OK!」國仔用伊黑-so-so的手,na chhit汗na應頭家。Tang-si-a是tu-chiah探勘機械long kah一半的時,hiong-hiong “轟” 一聲,照明設備ma因為發電機跳電,toaN-a tiaN去。Kui-e山區am-bin-soaN-niau,無星、無月娘,無kah任何的風吹草動,kantaN一陣人心肝lai phi-phok-chhai的微微跳聲。
Chit-mai國仔已經ka發電機chhong好,電火ma toa黑夜當中kng-iaN起來,眾人用手chah強烈的光線,tang-che hoah:「E-i,ah long土機leh?」
「
Kam會像神秘三角洲kang-khoan,物件消失toa chit-e空間?」有人ioh。「可能
lak-loe chit-giah喔,恁看!」國仔指thou-kha的khang講。「
Kam會tu-chiah轟hit聲,kui-e thou-kha lop-底,chiah出現chit-e thou-khang,kui組long土機toaN-a chai-chai落去?」財哥相準thou-khang,phui一嘴檳榔講。「喔?」眾人
sa無貓仔毛,掠thou-khang khok-khok相...。隔
tng-kang,財哥無ka cha-ng探勘所發生的放boe記,但是chit-chun伊有khah重要的代誌愛辦--hauseN阿彬的牙科診所beh開幕。財哥一直
ng-bang有一個做醫生的hauseN,雖然阿彬kantaN是齒科醫師,毋過大學考tiau台大牙科hit年,in lau-pe kang-khoan放炮仔放kah厝尾頂去,貼條仔講beh hong lim水lim免錢的3 kang。阿彬iau會記-e,hit 3 kang來的人客long be be記-e ka in lau-pe o-lo kui句。Chit-pai開幕,自診所大樓落成、裝潢好勢到taN,ma拖beh kui冬-e-a,lou-boe e-tang順利開業,財哥當然真歡喜。
原來,每一間牙科診所開業
chin-cheng,原子能委員會long會派人先來檢查X光設備,看會漏洩輻射無,若無合格to besai營業。Chit回阿彬的診所雖然原委會無講啥原因,合格執照一直無落來。Iau是後來財哥運用各種關係kap銀票的疏通,chiah有才調順利營業。「各位啊!今仔日是阮
hau-e牙科診所開幕的大日,為tioh慶祝,身為in lau-pe的我,iah to是財哥,tiam chia宣佈,chit個月只要各位憑掛號的收據來in lau-pe開的南天礦泉行,to乎你lim 3 kang免錢的水,恁講好iah毋好!?」一講soah,台-kha的人iah-iah-tang,連連phah phok-a hoah好。Hit個月,診所的sengli kap「聖水」kang-khoan ka-iah,來的人客long一手koaN水、一手moh e-hai tng去。
*
* * * * * *Chit-kang,財哥ham in hauseN koh一陣技術人員,來到teng-pai lak khang的所在。
「喂
...」財哥phak ti thou-kha ng thou-khang大聲hoah,按算看goa-ku回音chiah會傳tng來。等一晡久,無聽-e任何動靜,財哥嘴ngauh=leh ngauh=leh,hiong-hiong向thou-khang phui一嘴檳榔汁,sinsoa出力ka腳-phang hit粒石頭仔that loe。「
Iau是無動無靜?」財哥ka hiN-khang phak toa thou-kha,lu想lu奇怪。「這
kam會是鬼仔洞?」財哥想。「這可能是地層下陷,大概是下面的水
hong抽ta去,中-chat的地層無地theN,chiah會pang去...」技術人員指hit-e thou-khang講。經過
sonar kap紅外線的測試,技術人員完全同意講這是一個無底深淵的鬼仔洞,原因是伊的深度完全超出儀表teng-koan數字的範圍。自發現無底的鬼仔洞以後,財哥的事業除了礦泉水
kap in hauseN的診所之外,ke一項 “醫療廢棄物處理公司” ,專門處理大細間病院頭痛的射針、廢棄物。這除了是鬼仔洞的牽成之外,財哥腦筋變-khiau緊,ma是造就伊財富的主因。最近聽講財哥
koh beh擴大營業,tiaN走區公所,chichiap糞圾的清運。這是伊發現鬼仔洞te hiah-che射針、廢棄物koh be滿的第一個念頭。財哥的頭路
lu做lu大,銀票ma像泉水一直入來。聽講市政府tih beh頒獎乎伊,表揚伊chit kui冬整頓市容的功勞。財哥
chit-mai tak-kang long坐toa 99樓董事長室的落地窗前,na看眼前的高雄港kap一隻一隻來自世界各國、等待處理糞圾的船隻,na lian嘴鬚。人若
ho-giah,別人to會bakkhang赤。Chit-kang e-am,有一個自稱原委會陳課長的中年人,走來財哥的辦公室。「我講財哥啊!
M-chai你iau會記-e 10年前,恁hauseN beh開診所,X光執照一直無落來是啥原因無?我ka你講,毋是hit台X光機的問題,ma毋是恁紅包送無夠,是因為恁hit間診所是 “輻射厝” !國際原子能組織hit-chun有通知講,一批受高度核能污染的歹鐵仔可能走tui台灣來。真不幸,恁khi厝用的鋼材tu-ho是ui hit批輻射鐵提煉出來的。為避免媒體的追蹤,阮只好am-kham chit件代誌。但是,koh khah不幸的是,一部份查出boe使用的鋼材,乎阮埋toa中央山脈的某山區,tu-ho是恁挖井取水的所在。換一句話講,恁的 ”聖水“ 完全是 ”輻射水“ !」陳課長ui嘴角透露出tam-poh-a勝利的微笑...。99樓真接近天頂,tak-pai雷公sih-nah long比thou-kha的人khah早感受tioh。陳課長ham財哥au-piah的窗仔外,liam-mi光liam-mi暗,不時傳來雷公siN-saN-kio kap二人互相出價的聲音。
「幹!最後一句,
10億保全恁的事業kap名聲,看beh iah m?」陳某人已經無耐性a,出力lak-tiau財哥的領仔,強beh ka cheng=loe。Chit-e sichun,窗仔外hiong-hiong一個sih-nah,soa來 “啊” 一聲,陳課長的嘴仔開開開,2蕊目周gin-hou-hou,1支刀仔插toa伊的kha-chiah-phiaN。阿彬對ka-ti快速、me-liah的動作感覺真滿意。
過無
goa-ku,一隻Bian-luh 3000 ti雷公sih-nah的陪伴下,快速駛向中央山脈的深山林lai...。5冬後,財哥早to將陳某人hit件代誌放boe記。伊chit-mai tak-kang kantaN tih-leh算船隻,想看anchoaN chiah etang擴大ka-ti的事業。
最近,聽講總統
beh親自頒獎乎伊,表揚伊對國家的貢獻。因為紅頭嶼的Tao共和國(雅美族)已經停止流血抗爭,chit 5冬當中,核能廠已經khi到花東21廠,tng teh準備興建綠島廠。這當然
ham變-khiau緊的財哥有關係,因為伊已經成立 “國際核廢料處理中心” ...。Chit-siaN,財哥iang=a、hiau-pai=a。伊ham hauseN khia toa 100樓的厝尾頂,giah頭看月娘,想tioh beh ham總統at手,財哥的心肝to phok-phok跳。
Hiong-hiong,雷公sih-nah “轟” 一聲,財哥感覺額頭tam-tam。伊想講是雨水,結果另外一滴滴落am-bun-土,chimchiok看 “紅紅” ,chiah chai-iaN是檳榔汁。財哥感覺奇怪,beh giah頭看詳細,一粒石頭ui天頂kiat tui伊的頭殼。Bang-bang當中,財哥親像聽tioh seksai的聲音teh hoah:「喂...」,soa來看tioh射針、糞圾、陳課長的屍體kap一桶一桶外殼生sian的核廢料...。